【大宫/山组】熔点

*几乎没有恋爱的那种CP向，就是这三个人主打的，稍微（？）有点悲伤小故事。

*一个稍微未来的设定，介绍我就不在这里介绍了，反正大家不懂的大野智也不懂，懂个大野智级别就行了！

*一些不合理性请忽略，做梦梦到的梗，大家爽爽就好（……）

「哎。」

「等下，喂，我是说——别动那个。」

二宫和也拍掉大野智手的动作比大野智自己缩回去的动作还快。

他应该就只是想拍一下大野智，才把话说得那么懒洋洋。

「这是什么？」

大野智捂着手背。

「干我们这行用的登录入口，明天就能用了。再给我五个小时。」

「啤酒？」

「想什么呢，不要啤酒！」

「我给你片个黄瓜。」

「这还差不多。」

二宫和也满意地抬了抬音调，手底下打字的速度没慢下半点。

所以——我们先介绍一下二宫和也到底在做什么东西吧。

实不相瞒，大野智，37岁的现役雇佣兵，二宫和也是他同伙。“同伙”这词儿听起来有些像反派集团，但确实他们也不只是做好事。

当然，也不是什么大反派，杀人？投毒？倒卖？行行好吧，这是什么年代了？

——这是一个，发生在将来的故事。

「嗯……挺好的，就是有点大了，卡不住我的头。」

大野智扶着戴在脑袋上耳机一样的东西，坐在办公椅里紧贴靠背，好让椅背上那些金属圆点贴着他的皮肤。

二宫和也简直要被他气坏了。

气得二宫都没法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大步过去一把抓住“耳机”，咔地掰了一下，就让这东西恰到好处吻合大野智脑袋的尺寸。

「啊。」

大野智眨了眨眼睛。

「下次你再觉得有什么问题——首先反省是不是自己没找到按钮，然后来挑剔我的产品。」二宫和也冷冷说道。

「给我个说明书吧？」大野智语调软了一点。

「哈。」二宫和也冷笑出声「我上次把说明书连东西一起寄给你的时候你不还是差点把它拧断了？」

「…………」

大野智沉默了一下。

「开关是这个吗？」

然后大野智摸着一块凸起来的圆点，明明摸出了开机按钮常有的竖条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

轮到二宫和也沉默了。

「好啦，好啦。」他松出一口气，按在大野智手指上帮他按下去。「我会在旁边看的，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

「嗯……」

大野智想了想，决定按照从上往下由左至右先远后近的顺序问起。

没错，他掌握了全部方向，这真是个惊喜，他没听过这个还是3D的。

「我以为这是个页游级别的什么。」

大野智看着“他自己”光着上半身躺在办公椅上，旁边还站着二宫和也，一瞬间他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被这个机器电死了才会灵魂出窍一样站在这儿，随即他觉得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应该是从椅子上坐起来发现身体没跟上那种画面才对，于是大野智清了清嗓子发问，二宫和也的视线早就落在他脸上了。

「是不是很像灵魂出窍？」

二宫和也心有灵犀地懂了大野智的科技白痴逻辑，笑了一下去推大野智。

大野智显然不是灵魂，当然二宫和也也碰得到他，大野智呆呆的被推了一个踉跄，费了平时两倍的心思把自己站稳。

「当然，一般人用的还是那种没有距离感的东西，但是国际联盟其实已经做好了升级版，我们是最优先体验的。」

「哦……」

细小而温和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来，门平移开露出后面抱着一纸袋KFC胳膊底下夹着两卷报纸的樱井翔，他正在嚼薯条，和应声抬头的大野智对上视线后就不嚼了，愣在原地，然后金属门又嗡——地在他眼前合上，把樱井翔咔哒又关在外头了。

「…………」

「我就说这个门是我们这里最不智能的东西No1。」重新把感应门动开的樱井翔抱着纸袋两三步跑进来。

「得了吧。」二宫和也说「你前天还庆幸只要东西不动就关上的设置很方便你用它夹核桃。」

「啊是有这回事……」樱井翔放下食物，把半截薯条从嘴边拿下来，沾了一下番茄酱再把它吃掉了。他忍不住又去看大野智。

大野智觉得樱井翔吃KFC的样子好好笑，他笑着说「翔君！」然后想指“自己”头上的装置，伸到一半想了想又收回来，指着自己说。

「这个好像是最新版的哦，内测版！」

「我发现了。」樱井翔点点头，微微睁大眼睛，他看大野智的眼神满足了二宫和也的炫耀欲。

「怎么发现的？」二宫和也得寸进尺。

樱井翔眼神晃了晃「……我发现他没有奇酷比。」

「…………」

连大野智也沉默了，二宫和也在为吐槽樱井翔组织语言，大野智在看自己的胸膛。

「ニノ。」还是大野智先开口，因为他不用措辞。

看看他说了什么：「你能不能做一个奇酷比？」

二宫和也瞄了他一眼：「一个奇酷比？」

大野智挠挠脖子（即使他现在根本不会痒）。

「两个……一对奇酷比？」

「好吧，我会给你做一对奇酷比的。现在我教你怎么从我的宝贝游戏里登出！」

全世界陷入一种虚拟游戏狂潮。

——或许不能说是虚拟的，因为它很真。

它建立在现实世界上。

不是说什么以现实世界为模板、参考了现实世界之类的话。

我是说，它，就是现实。

首先它能做到什么呢——让你好像有两个身体一样，当然啦意识只有一个，你不可能同时操控他们，你原来的身体还会好像个植物人，但这还是相当方便的。比如你上线后用游戏中的身体去了西伯利亚，然后你下线，你还可以在家吃薯片，你吃好了再上线，你又可以继续西伯利亚旅游。

而且除非是游戏内的设定或者本来的身体被动了，不然你基本不会不舒服，这还相当拯救了一部分身体不便的人——这又是与本故事无关的事了。

总之，大野智是个雇佣兵，以前他们或许什么都干，但他们现在专门做线上的工作。

他们这个团队还算挺有名的，中途有一段低潮期，后来游戏出来后他们又火了。为什么？因为他隔着玻璃被扔生鸡蛋不会眨眼睛。

现在你知道故事的背景了，总之，因为真的很方便，基本全人类都知道这个东西，这是人们日常的一部分。事情，就从平淡无奇的一天开始——

「我○，我在我们楼底下发现了核弹！！」

平淡无奇。

「所以我不爱跟你搭班看显示屏，发现就发现了呗！而且那不是核弹！」

二宫和也抄起耳机——不是耳机，结果语速比大叫了一声的相叶雅纪还快，他粗鲁地按响通讯器把大野智从沙发的温柔乡拽出来，大野智绊了一跤，七倒八歪又奇迹的站直了。

「在哪儿？我上次把自己停在西码头了……」

大野智迷迷糊糊戴上耳机，半合上眼睛和这次的指挥官汇报。

「……为什么在码头？？」樱井指挥官也洗澡洗到一半，头发上带着泡沫就跪在话筒和触摸操作屏旁边，下巴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在二宫和也亮起来的名字上。

「我喜欢下线的时候能看到海啊。」

「松润呢？」

「还在外头。」

「你给我狂奔过来。」二宫和也人已经无声无息倒进椅子里了，现在是遥远的声音在通讯频道猛然响起。

「啊，嗯。知道了。总之先去车站，是吧？」

大野智也磕磕绊绊的转换到了频道中说话，和二宫和也并肩躺着，装置戴歪了一点，樱井翔总算抓了块浴巾盖在头上，擦了擦手帮大野智戴正了。

「嗯，具体位置还在分析，ニノ——ニノ你在车站吧？」

「是啊，我在指导员NPC旁边。0901是吧？」

「对，0901。」

「0901？」大野智突然发问。

不是自己的身体，奔跑也不会劳累，所以没有他在频道里大声喘息的情节，只有轻轻的风声和大野智平稳的嗓音。

「我们最近新实行的任务分类编号啊。」樱井翔解释。

「看来你又没有背吧？」二宫和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吐槽中响着轻轻的小物件碰撞声。

「等等，听我说。我背了，我但是……」

「但是你和别的记混了。」二宫说。

「……是。」

「这就是你不能单独行动的原因。」二宫笑了一声「虽然也没有单人任务可以给你做啦。」

「我到了。」大野智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几分，可能是他提高了音量。「目标呢？」

「翔桑。」

「熔度9.1左右，波动不超过0.2——但是我觉得也没有比这更高的数值了，所以你们找最高的就好了。」

「…………」大野智沉默着。

「找区域监测仪显示的——就那个又大又黑的不规则铁块，上面有个屏幕，上面数字9.1左右的。」二宫和也详细补充道。

「哦！」大野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最终他们在同一个机器面前碰头，两个人前脚后脚不差多久，大野智到的时候二宫和也已经在往机器上插数据线了，笔记本电脑在二宫手上响得和机关枪一样。

「……早知道用听的了。」

大野智喃喃自语，抬头看着这个巨大的装置。

装置是黑色的，用途是检测这个车站能通往的某个地区的危险数值，一个装置就代表一个地区，现在他们两个人眼前的这一个正嗡鸣着，显示着数字的显示器一片通红。

简直像什么怪物。

大野智并无恐惧心的那么想着。

「好了。」二宫和也站起来，锤了锤腿，把笔记本夹在胳膊下面。

「那我去了。」

大野智说了一声，然后绕到机器后面去，撑着烧红的烙铁似的栏杆翻身落进轨道，二宫和也紧随其后，不过二宫和也是一条腿一条腿跨过去的。

「呼——」

他们又遵从樱井翔在远方的指点迅速弯弯绕绕了一阵子，终于在把大野智绕吐之前来到了精确的地点。

现在介绍一下，那个像核弹一样的东西确实会杀人，而且快得夸张，不止跑不掉，而且如果对它本身下手拆除十有八九就遭殃——它不杀掉几个人是不会罢休的，要是想让它闭嘴，只有找到操控它的同时负担着它的危险度的远程核心才行。

「他们真的想杀了我们。」

二宫和也迟迟深呼吸，把线插上刚刚被大野智挖出来东西，迅速而小心地掰开外壳，毫无保护物的指尖触碰着这东西的“内脏”。

「看起来是这样。」大野智附和，他在旁边守着二宫和也。

他能听到二宫和也逼真的咽口水的声音。

那当然不是觉得这东西可以做个内脏锅指不定还很美味什么的，真实反映出来的汗水已经彻底打湿了二宫的鬓角。

「ニノ开始了？」樱井翔切到大野智的单线说话。

大野智想点点头，或者眨一下眼睛让樱井翔会意，紧接着他想起来这是在通讯，只好发出一声「嗯」。

「……我不想那么说，但这次真的很危险。」

「你每次都会那么说。」大野智带着鼻音轻轻地笑。他切到线内了，这毕竟是个游戏，也有不出声说话只在脑袋里想，然后就能和单独某个人说话的技术。大野智现在只对着樱井翔说话。

「呃、是吗？」

「每次。」

大野智记得樱井翔总是一开始说“没问题的”“这次也轻轻松松搞定吧”然后会在做完了大部分、基本都成定数，可以放松一下的时候再开始后怕。

大野智的工作差不多做完了，所以樱井翔才忍不住这一口气吧。

「但是……」

「没事的。」大野智突然说。

大野智很少打断人，但他突然开始说了。

「没事，我看这次也没什么嘛。」

他故意用轻松甚至轻蔑的语气来搞笑，嘴唇没有动，也没有笑意，只是带着一点在走神的样子盯着地面，偶尔看一眼二宫和也。

「哈……」樱井翔浅浅的笑了一下，找到地点后他和相叶雅纪也离开了监控室，现在正在线上的另一头追究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至少让那些人忙于躲藏而不会给二宫和也添麻烦。

「那我挂掉了，兄さん。」

「嗯。」

「翔ちゃん说了什么？」

二宫和也问起来，破天荒移开视线看着大野智——他以前都吝啬分给别人注意力的，毕竟干活已经很累了，还要再关注说话要对视这种礼仪不是开玩笑吗？但他现在看着大野智，手上显示屏大概是在加载什么东西，得以抽空多看大野智一眼。

「说他和相叶ちゃん到地方了，然后挂了。」

「哦。」二宫和也又低下头，对着下一秒加载出来的数据攥紧了拳头，然后没有更多空用双手发泄，双手得待在键盘上。

「……怎么了？」大野智想了想，问道。

如果没有事，二宫和也根本不会回答这句话。

可是二宫和也说了。

「……我没遇到过这种加密类型，可能要费点时间。不过我已经找到头绪了，其实差别也没那么大，所以只要我找到最后那个随机数——就没问题了。我已经花了一分钟解开第一位了，接下来还有……三千……」

「啊，是吗。」大野智听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离开一下。」

二宫和也本来想问他去干嘛，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至今为止他们都保持着一种微秒的、亲密而遥远的距离感，大野智最爱一个人做事，哪怕是搭档过问太多也会让他不舒服，而且大野智不会说出来，大野智会照顾别人想知道他去做什么的心情。

二宫和也察觉这件事后就不怎么问了，比如本来他想知道的欲望是2就会问，那么对大野智的话就是5才会问。

反正大多数时候他都清楚大野智的行动模式，大野智挠挠脖子他都知道大野智有多痒。

二宫和也觉得大野智现在离开的举动有些头绪，大概自己想想就明白了，于是他只是「哦」了一声，让大野忙去，而他继续焦头烂额找一线生机。

一边捣腾，一边只能分出很小一部分余力去继续思考大野智的意图。

毕竟大野智不会做什么坏事，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出岔子，他肯定是去做能让事情变好的事。

那是……

现在，能让事情变好的？

现、在？

二宫和也猛地抬头。

大野智已经下线了，代表他的那条光线整条灭掉了。

「我能不能先和你……商量一下？」

大野智发现自己在发抖，汗水浸湿了他的背脊，他一直觉得椅子上那些金属圆片贴着不舒服，现在倒有点想念。

「…………算了。」

然后大野智很快发现和“核弹”谈条件实在白痴，他不如干脆一点，倒也有个酷一点的姿态。

不是谁都有二宫和也那样的技术，但这样的东西轻易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安装，当然还是有一般人的解决办法的。

大野智觉得鼻子上的汗快滴下去了，他赶紧抹了一把，觉得这么磨蹭也只会增加变数，于是大野智像准备潜水一样深深吸了口气。

——它的目的是杀人，那么，只要让它杀到就行了。

一般人怎么解决的？

一般人不解决，他们一般送人去死。

等它杀一个人时消耗了足够多的时间和能量，它就不会再足够致命了。

这需要一种主动赴死的姿态，不是被杀，是要“使它来杀”。

大野智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淹没在水中”。

樱井翔「就算你硬要说怎么发现的……」

二宫和也「再多说一点，我好改进。我不想一次更新只是加个奇酷比。」

樱井翔「虽然我想一般人也用不到这个啦。」

二宫和也「什么？」

樱井翔「智君他，以前不是被暗算在脑袋里植入了东西吗，还没有这个游戏的时候。虽然后来帮他拿出来了。」

二宫和也「……啊。」

樱井翔「集中很差，记忆力也退减了，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他是想看着别人，但是还是会移开视线的。」

二宫和也「然后被我的设计自动矫正了，是吧？」

樱井翔「记忆力也能矫正就好了啊……」

二宫和也「不是也挺好的吗，反正不会让他单独行动的。」

樱井翔「是啊。」

……那时候，要是问他就好了。

真实的身体被震动的感觉也扰乱了二宫和也的意识，那是巨大的轰鸣与动摇，他几乎觉得脸颊舔上了火舌，又很快安静了下来，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