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成濑】榎本径三次冷眼旁观，一次没有。5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成濑说。
他偏歪脑袋，靠在榎本肩膀上，所以那些血也就沾了榎本径一身。榎本注意到成濑鬓角湿漉漉的，大概是承受了这个伤口相当一段时间了。
「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帮忙。」
榎本径其实不太冷静，但他看起来很冷静，视线因为冲击过度也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成濑的伤口，语速快了一点，仅此而已。
「……」成濑迟缓地想了想「不，我不用。」
榎本硬邦邦地心想，倒也是。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成濑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欠你一个忙要帮。」
成濑露出微笑，就是问潜在委托人的那种温和亲切的微笑，用词也稍微带着公式化。
说到底榎本径其实不了解成濑，即使成濑领没有阻止他去了解自己，榎本径还是不明白。
「……那么，请、」
榎本径像坏掉的留声机，吐出一个字就突兀的卡住了，但因为他面无表情而不显得像在犹豫，只是看起来被噎了一下。
「请不要死。」
榎本的语气冷冰冰的，完全没有这句话本该有的悲痛和动情。因为他确实也没动情，他只是被吓到了，需要一点缓冲时间。
毕竟榎本径也没有经常看着别人死在他怀里。
「请先别死，我没有想好需要你帮我什么。」
榎本径平稳地补充。
成濑领听到了。
这几秒内成濑什么也没说，这段沉默反常的让榎本冷静了一点。——榎本径总是喜欢安静的，最好是周围没有人的安静，刚好现在成濑也很快不是活人了。
「好的。」
榎本径听到成濑这么说。
「我当然会等你的。」成濑笑着，动弹了一下，结果只是痛得皱眉。「……你能帮我把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吗？」
榎本径照做，那是条纯黑的手帕，成濑领把它按在伤口上，血渗进去也不是很显眼。
「差不多三分钟后会有人来……我和你说过的，诗织小姐。」
成濑在调整呼吸，这显然不太容易。但他还是继续忽视痛苦和榎本径解释着，面不改色。
「嗯，能从物品上看见片段影像那位。」榎本径对超自然的东西不置可否，对此研究也不深，但他见过成濑好几次通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掌控那个女孩，所以基本是成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成濑没必要和他撒谎。
「她会带医疗药品过来，你最好现在就走，免得被看到当成杀人犯。」
「你安排她过来的？」榎本径不带情绪地问了一句。
「我安排她过来的。」
成濑领做了肯定回答，然后看着榎本径逐渐变得不高兴，接下来他就被比被抱起来时多粗鲁两分地放回了地上，有块石头硌到成濑了，律师的脖颈随着一声拖长的鼻音仰出精致顺滑的线条，汗水滴进后领里。
「那我就先走了，稍后再联系您。」
榎本径擦掉指纹，规规矩矩地道别后穿上制服拉好拉链盖住身上的血迹，只留给躺倒在地的成濑一双远去的鞋跟看。
「榎本先生」成濑眯了眯逐渐模糊的眼睛，音量被迫非常轻。「我还没有问，你这时候为什么来这里？」
榎本径没有回答，走远了。
榎本确实在成濑的计划之外，这使成濑有了说谎的理由。
成濑领不介意说谎，他为了来到今天说了不少的谎言，也不差骗榎本径的这一条。
可惜。
成濑心想。
他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