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成濑】榎本径三次冷眼旁观，一次没有。1

「但是。」

榎本径冷不防开口了。

成濑领习惯了他突然说话又突然不说话，因此只是歪了歪脑袋。

「我觉得还是不完善。」榎本径说。

「什么？」

「你的屋子会被查封。」

「嗯。」

「然后他们会进去，看到那些照片。」

「是啊。」

成濑也没给门上锁，虽然他家的地址都是基本不让人知道，但到时候总会被查到的吧。

也不会有人给他善后。

「所以，你要帮我吗？」成濑微笑。

「不，这还是恕我拒绝吧。」榎本径一板一眼。

「那么，就会变成那样吧，反正重要的东西我会带在身上的。」

成濑领有一句没一句慢慢说着，榎本径知道那只口琴躺在成濑的西装口袋里，但成濑没给他看过，榎本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

「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有人进去那个房间。」

「嗯……」

成濑领其实最终掌握了和榎本径交谈的技巧，榎本径偶尔会说话断剩半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然后这时候不要擅加揣摩，直接问就行了。这样还会显得他们交谈的频率比较高。

成濑稍微想象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低了下去，但也不是在生气，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不会。」他最终那么告诉榎本径。

「为什么？」

榎本径不解。

就是……看啊，成濑领，你知道的，连环杀人魔。

虽然通常是间接杀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的天使律师。但他引导着造成了本不会发生的杀人案，夺走了他想要夺走的人的性命，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家人的去世可以让他怀恨11年以至于混到现在这一步，榎本时常觉得成濑是个易怒的人，虽然成濑看起来温温和和，但很不好惹。

「有什么好生气的？」成濑就在纠正榎本径这个认知。

「你还连杀他两个儿时玩伴。」这是在说芹泽直人。

「是有这么回事。」成濑不以为意，笑了一下。

「你还参加了葬礼，和他好声好气说节哀顺变。」榎本径继续举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小例子。

「……是有这么回事但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

「我没和你说。」

「但我听到了。」榎本径，理直气壮。

成濑沉默了一下，鬼使神差摸了摸自己西装领子，然后在领子底下找到一颗纽扣样的金属。

「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多久。」榎本径，面不改色。

「所以你总是能在我还在你十米开外时摘下耳机转过头找我。」

「这还需要记住你的步距。」榎本径，稍显炫耀。

「好吧。」

成濑把这枚东西别回去了。他记得上次问榎本径耳机里在放什么东西时榎本径给他听了，那时候播的是警察通讯频道的监听。

「所以……我差不多杀了芹泽直人全家，但我不会为别人看到我这些年来拍的照片而生气的。」成濑直言不讳。「而且我已经把那面墙弄坏了。」

「是吗。」榎本径垂下视线。

「是啊。」成濑温温柔柔，普通的应答被他念出一种丝绸般的柔和。套着他那身极其吸热的黑西装，成濑领抬头扫了眼太阳，纯黑的眼眸不为所动，甚至没有觉得刺眼的条件反射。

「今年也是一个……很好的夏天呢，榎本先生。」

成濑扫了眼太阳，榎本径扫了眼成濑领，他发现成濑西装严严实实但一丝汗水都没有，皮肤干净到有点异常。

榎本时常觉得成濑领不只是精神上，身体上也多有些奇奇怪怪的异常。

成濑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只是若有所思似的继续说下去。「又到了……百合花的季节了。」

「是啊。」榎本看似应声，其实打断了成濑。和成濑不同，他的答话毫无情感波动，就是单纯活动着舌头牙齿吐出的音节。「温度很高，容易中暑。」

成濑顿了顿。

「嗯，那我会小心的。」